陆薄言知道苏简安心软了,她再恨苏洪远都好,终究是不愿意看到他落魄的样子。 无边无际的黑夜就像一只庞大的野兽,苏简安蜷缩在被窝里,想,不如被这只野兽吞噬算了。
从繁华的市中心到城郊的古村,路程的公里数很可观。 六年前陆薄言收购了酒庄,又和巴黎的几家公司有合作,每年不但要飞一趟波尔多,也经常需要到巴黎来。
讨论声中,陆薄言致辞结束,台下掌声雷动,几乎是同一时间,宴会大厅的门被推开 她满脸惊诧:“你怎么会在这里?”
“我不是早就告诉过你了吗?”康瑞城轻笑了两声,然后一字一句的、阴狠的说,“我要陆薄言看着他爱的人离开她,我要陆薄言痛不欲生,生不如死!” 下班后,苏简安没有坐徐伯的车,而是自己开车回去。
真的是苏简安! “行了。”江少恺摆摆手,“跟我还有什么好客气的?”
因为她也这么干过啊,想珍藏和他有关的点点滴滴,仿佛这样就等于和他在生活里有了交集,其实都是自欺欺人。 今天一早开车去韩若曦家时,她确实很想撞上马路护栏,一了百了。
以为吵醒陆薄言了,苏简安默默的倒吸了口气,小心翼翼的看过去,发现他还闭着眼睛,这才放下高高悬起的心。 似乎每个人都比以往忙碌,但办公室的气氛并没有多大变化,没有危险当头的紧张感,没有丝毫慌乱,一切依旧井然有序,有条不紊。
两个年轻的男士把托盘放到陆薄言面前,是红酒和杯子。 苏简安笑了笑,“那麻烦你帮我拨一下内线电话,说要给他送文件。”
“……” 苏亦承:“……”
收回手的时候,他的手肘不经意间碰到苏简安的额头,苏简安“嘶”了声,他蹙着眉拨开她的头发,看见光洁的额角上一块怵目惊心的淤青。 “你和江少恺不用再找了。”陆薄言说,“把你们查到的都交给穆七,接下来的事情穆七会负责。”
苏简安明白了。 过了好久,韩若曦才成功的说服自己不要在意,陆薄言喝醉了,把她当成苏简安也是正常的。
心底的暗涌,被陆薄言完美的掩饰在波澜不惊的表情下。 至于她和陆薄言还能不能再在一起,她承认自己心存侥幸,但这只能看上天的安排了。
江少恺稍一凝眉,立即反应过来其中缘由,攥住苏简安的手:“你疯了?!你知不知道自己答应了他什么条件?” 苏简安终究是想维护陆薄言在员工心目中高大冷峻的形象,走出了葡萄种植地,脚上的麻痹有所缓解,就挣扎着下来,跟着陆薄言去参观酒窖。
白色的轿车停在韩若曦的家门前,苏简安并不急着下车,先联系方启泽。 “简安,明天……”陆薄言前所未有的欲言又止。
扫一眼满脸诧异的其他董事:“你们做过什么我都知道。韩董让我不开心了,我才这样当众揭穿他,你们暂时不用担心。” 江少恺淡淡一笑,不置可否。
陆薄言说:“康瑞城在这里。” 但她越表现出害怕,康瑞城大概只会越开心。于是维持着表面的淡定,又笑了笑:“以为操纵了苏氏你就能和我老公抗衡?你是蠢还是根本就没有脑筋?苏氏连给陆氏当对手都不配!”
助兴,助兴,兴…… 陆薄言的喉结动了动,转眼从衣柜里拎出一件保守天蓝色长裙:“换了。”
苏简安无聊的玩着ipad上的小游戏,见苏亦承脸上的神色变得深沉,立马联想到了什么:“小夕要回来了?” 方启泽看着他放下高脚杯,扶了扶眼镜,给了两个服务生两张大钞当做小费:“这里不需要你们服务了。”
然而一进房间,他轻轻一推就把苏简安压在了门后。 整整两天的时间,苏简安的情绪就这样一直反复无常。